墨-兮-

南风知我意,吹梦到西洲。

(伍)

  天空灰沉,雪片纷飞,一切就像分离之后的第一晚:阴森,寂静,令人绝望。

  窗外悲风怒号着……室内也无一丝光亮。那被歌颂的,皎洁的月亮,却也无影无踪——我只能借着焦黄的电灯光,勉勉强强一字一句地确认了她最新的讯息。

  我眨眨眼,双手颤颤巍巍地摘下眼镜,找出最干净的毛巾,将眼镜上的灰尘、头发,统统擦掉——这也改变不了讯息的内容:暴风雪号今日遇险,不幸……

  我感到房间在摇晃,亦或摇摇晃晃的是我自己。我以为自己要晕倒了,却感到她细腻的手正拉着我的手,她的指甲,也因为用力而几乎嵌进我的手——这几乎使我清醒过来:原来是她送我的勋章扣针莫名竖起,我摇摇欲坠时,手按了上去……

 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指尖向下滴,白色的报纸上开出了朵朵血色玫瑰。

  我佝偻起肩,半晌,风雪掀开了我房间的门窗,我扶着家具慢慢靠近窗户。

  在窗边,透过窗户,我看到了分离了许久的她,满脸赤红的血,浑身结咖的伤……我扶着窗户,任由风雪如何抽打——她的脸上没有痛苦,没有责备……只有一抹温暖的微笑。看着她的笑,慢慢地,再快乐的事情仿佛也带着一股悲伤。

  “为什么,为什么会……为什么那伟大时代的后人,却毁了她……为什么,外面的风雪还在无情抽打她,她和我不一样,她禁不住风雪的抽打。她只是……一个普通的存在。”我双手贴在窗户上,印下一个个血手印。

  “大个子!我……”

  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,转瞬即逝。怒号的狂风卷着飞雪,除了我自己,什么人也没有——远方的白桦林若隐若现。

  冷风划过伤口,冷飕飕。我想处理一下,才一个转身,四周一黑倒在了窗前……

  再次醒来时,我坐在病床上,攥着讣告,却没有泪水流下——我的心似乎跟她一道,被压在坍塌的废墟底下了。

 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讣告,可这时,我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向下流。

  我为什么总在放下的那一刻落泪?

  或许,这只是……久不眨眼的后果吧。

  她先睡了……我还不能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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